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招商办,争取自己留在招商办的这段时间,能帮陈燕把招商办的政绩推上去,那是再好不过了。
做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,要重振朝纲,必须建立好的制度。
顾秋是办公室主任,管着单位的各种制度,因此他大可以光明正大把制度进行改革。比喻上下班纪律,奖励制度,福利制度,分配方案等等,都清清楚楚写下来。
陈燕升官后,各种应酬自然多了起来,她可不希望招商办在自己手里,萎靡不振。谢毕升时代,已经一去不复返了,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招商办主任,因此很多时候,她都在忙碌,顾秋把这些制度,都搞好了,也重新做了策划方案,准备给陈燕送过去。
陈燕不在,打电话给她,她说晚上回来再说吧。
下后班,等到六点半,陈燕还没回来。
正准备给她打电话,陈燕已经打过来了。
做为招商局的一把手,单位给她配了手机,一切费用都可以报销,不象顾秋,通讯工具需要自己买。
陈燕说:“你过来吃饭吧,在玉楼东!”
顾秋应了句,正准备挂电话,陈燕又道:“把胡子刮一下,穿你那件白色的西服吧!”
“这么热的天,穿什么西服?”顾秋有些奇怪。
陈燕说,“饭店里有空调,你听我的就是。”
顾来还在嘀咕,陈燕催促了句,“别磨叽,速度!”
这天气穿西服干嘛?顾秋觉得不可思议,难道有什么重要人员需要接见?他还是没听陈燕的,只是换了件干净的衬衫。把胡子刮了下,梳了头发。
赶到玉楼东,陈燕刚好从包厢里出来,看到顾秋,不禁埋怨道:“怎么不听话呢?”
顾秋说太热了,出租车也不开空调,还是这样方便。
陈燕有些无奈,说你等我一下,一起进去。
听到陈燕对服务员道:“可以上菜了。”
顾秋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,饭店在河边,临江而建。风景优美,装修也是新的,那种古香古色的格调。
生意还行,外面的车子停了不少。
顾秋心道,陈燕选这种地方吃饭,莫不是别有用意吧?
跟着陈燕进去,包厢里正放着优雅的音乐。
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,拿着话筒在唱歌。
看到有人进来,歌声暂歇。
“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。”陈燕正要介绍,顾秋和那个女孩子都瞪大了双眼,望着对方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怎么?你们认识?”
陈燕要介绍的女孩子,正是从彤。
今天晚上的从彤,打扮得很漂亮。一条雪白的公主裙,配着一双水晶凉鞋,头发披在肩上,两鬓再朝脑后靠拢,夹着一个漂亮的头饰。
她正两眼眨啊眨的,看着顾秋,“陈燕姐,这就是你要给我介绍的朋友?”
陈燕道:“他是我弟弟。”
从彤乐了,问顾秋,“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,怎么就不跟我说?”
顾秋最尴尬了,一个是自己刚刚确定的情人,一个是有个口头协议的女朋友。怎么这般巧?都碰到一起了。
看到从彤的那一刻,顾秋有些不太自然。因为这样的场合,很难应付,万一露出马脚,真的会遗臭万年。
陈燕呢,当然有些意外,自己还准备给他们做介绍,哪知道人家早就认识了,看样子还很熟。只是自己天天与顾秋在一起,怎么就不见他提起,也不见从彤跟他联系呢?
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,陈燕道:“既然你们都认识,省了我再介绍,坐吧!”
三人落坐,顾秋问,“喝点什么?”
其实顾秋最担心的,就是从彤当面说出两人的关系。不管怎么说,他可是陪从彤去见过父母的。
幸好从彤没这么张扬,也是个极为低调的女孩子。
有陈燕在场,从彤并没有表现出那种格外的亲热,再说,顾秋不主动,她哪好意思倒贴上来?
陈燕问,“喝点什么?要不来瓶酒?”
从彤道:“我不喝酒。”
顾秋也说,“酒就算了吧,喝饮料。”
陈燕道:“那就饮料吧!”
吃饭的时候,从彤和陈燕在聊天,顾秋也不插嘴。他觉得这样吃饭,是一种煎熬。还得小心翼翼地防着,两人会不会说漏什么?
陈燕或许不会,但是从彤呢,很难说哦。
陈燕道:“从彤,你干嘛想办法调回来算了,呆在乡政府没什么意思。要不要进我们招商办?”
从彤说,“过段时间再说吧,目前形势有点乱。”
几天前,谢毕升夫妇又带着儿子来登门,提到了那桩婚事。从政军一改以前的态度,变得暧昧起来。
谢毕升很生气,饭都没吃,就气冲冲的走了。
回去之后,一个劲地骂从政军不仗义。自己还没完全死掉呢,他就开始见风使舵。谢毕升发誓,要给从政军点颜色看看。
其实从政军一直在考察,谢毕升的儿子谢步远,论人品真的不咋的,当初提起这婚事,自然考虑到很多政治因素。既然你谢毕升自身难保,儿子又不怎么样,还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?
从彤说的,正是这个原因。
陈燕对这些知道的不多,顾秋可是心里明白。
吃完饭,陈燕对顾秋说,“你送一下从彤吧!”
顾秋自然不好拒绝,而从彤呢,难得回来一次,心里也盼着顾秋送自己。但嘴上却说,“不用了,我打车回去。”
顾秋看了陈燕一眼,跟从彤一起出了门,他去拦的士的时候,从彤道:“别拦车了,散散步吧!”
顾秋回头望了眼,陈燕没有跟上来,估计是故意躲开了。
两个人走在大街上,从彤问道:“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?”
顾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“说什么?”
“你跟陈燕姐的事!”
顾秋笑了,“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逢人就说,我认了个姐姐?”
顾秋是外地人,从彤知道的,他在这里没亲人,所以陈燕介绍的时候,她就明白,两人是结拜的那种姐弟。
从彤道:“陈燕姐这人很好,只不过吃了太多苦。真没想到,你居然认了她做姐姐。”
顾秋问,“你们很熟吗?”
从彤点了点头,“刚才你没来的时候,她还在劝我,说谢步远这人人品太差,要给我介绍个男朋友,没想到是你!”
顾秋开了句玩笑,“那你同意了没?”
“讨厌!”
从从彤那里了解到从政军夫妇对谢家态度的转变,顾秋笑了起来,“这是好事啊!总算没有人再B你嫁了。”
从彤侧过头望着顾秋,“这样你也可以解脱了,对吧?”
顾秋道:“解脱什么?象你这样的女孩子,哪个男孩子会不动心?还解脱,我还指望着被你套一辈子。”
从彤的脸忽地红了,白了他一眼,“油嘴滑舌!”
在从彤面前,顾秋感觉到很轻松,没什么压力。跟陈燕在一起,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,生怕触动了她心底的伤痛。
有些话,不该说的,他绝对不说。
从彤的家很快就到了,在国土局家属区门口,两人正要分手,两辆白色的警车开过去。直接在从彤家那栋楼停下,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匆上楼。
没多久,从政军被带出来。
“爸——”
从彤大惊,马上跑过去,“爸,爸——”
这是怎么回事?
顾秋也犯迷糊了,堂堂的国土资源局局长,就这样被人带走了?警车上印着“检察”的字样。从彤扑过去,被两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拦住。
从政军大喊,“你们这是违法的,我要见汤书记。”
一名中年男子道:“现在又不是正式抓你,只是要你去配合一下调查,你急什么?”大手一挥,两名工作人员立刻将他推上车。
“爸——爸——”
顾秋赶过去,拉住从彤。
“冷静,从彤,你听我说!”
从彤哭了,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先回去看看吧!”
顾秋提醒她,因为刚才从政军被带走的时候,从彤妈一直没有下楼,难保家里不出点什么事。两人匆匆上楼,从彤妈果然倒在地上。
“妈,你醒醒,你醒醒!”
从彤妈幽幽地醒过来,看到从彤,一脸悲切。
从彤急了,“妈,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顾秋走过来,“先把阿姨扶到沙发上吧,地上凉。”两人一齐努力,把从彤妈扶上沙发。顾秋给她倒了杯水,“阿姨,发生什么事了?”
从彤妈毕竟是官太太,懂的不少内幕,看到有外人在,她什么也不说。顾秋明白,“阿姨,我回避一下,你们聊。”
从彤道:“妈,顾秋不是外人,你就说吧!”
顾秋什么时候成自己人了?想到女儿上次说的,他们已经在一起了,她就在心里叹息。难道这就是命?
“有人检举你爸,纪委的人过来就把他带走了。”
顾秋暗思,光凭几封检举信,就把人带走是不可能的,肯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。按纪检委的工作程序,收到检举信,必须经过县委书记批准,才立案调查。
如此说来,从政军的问题不轻啊。
发生这种事,往往有两种可能。
一是从政军问题的确严重,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,非收拾不可。
二是有人看他不顺眼,要拨掉这颗钉子。
到底属于哪种情况?顾秋暂时无法下结论。不过据顾秋的猜测,做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,不管查与不查,问题总是摆在那里。
国土资源局局长,权力不小。人事,财务,方方面面的问题,都要经过他的。国土局是个油水部门,关系到土地资源问题。
从政军被抓,也在情理之中。
这种问题,就得看怎么去分析了。
从彤道:“妈,你放心吧,爸不会有事的。”
顾秋也这样说,“阿姨,别担心了,从局长不会有事的。只不过是协助调查而已。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。”
从彤妈叹了口气,哪象你们想象中这么简单?
从彤站起来,“顾秋,你先回去吧!我跟妈会没事的。”
顾秋想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,还碍着她们母女说话,不如离开。找个机会打听一下,看看从政军到底是为什么被纪委带走了。
安慰了几句,顾秋告辞,从彤送他到门口,顾秋道:“别太担心,会有办法的。”
从彤神色黯然,看着顾秋离开后,她才关上门。
回到出租屋,陈燕还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。
“回来了?”
顾秋点点头,“你还没睡?”
陈燕开起了玩笑,“是不是舍不得?去那么久。唉,你什么时候跟从彤认识的?我居然一点都不知情?”
顾秋一脸尴尬,“陈燕姐,别这么八卦好不好?我跟从彤只是认识而已。”
陈燕道:“别骗我,从彤看你的眼神,分明就含情默默的,看得姐姐我心里都酸死了。”
“真的酸?酸你还给我介绍什么女朋友?”
陈燕躺在顾秋身上,“唉,我真是这么想的,如果我们两个结婚,不太现实。就想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,没想到见你和从彤这么好,又那么般配,我真有些后悔。”
顾秋抱着她,“我跟从彤真没什么,只是认识而已。”
陈燕摸着他的脸,“顾秋,你要是在外面有女人,一定要告诉我,不许瞒着我!”
顾秋哭笑不得,换了一个话题,“从局长被检察院带走了。”
“什么?”
陈燕吓了一跳,立刻坐了起来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也不知道,刚才我送从彤回去,刚好看到检察院的车子,把从局长给带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