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嘴角抿了抿,戴玩具去上学不能掉出来没有说话,而是低下头在桌案上写着什么,然后从本子上撕了下来,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,并没有接我手中的衣服,而是把那一张纸递给了我。
我才看清楚这是一张支付金额为五十万的支票,五十万,钱不算少了,如果照我在夜场日均收入的话,挣个五六年才可以达到这个数目,如果是别人看到这支票一定会欣喜若狂,而我看着这支票却格外的刺眼。
“堂堂北辰的总裁,命就值这么点钱?”我抬起头问他,如果他肯留意,一定看得到我眼中被刺伤的痛。
可是他怎么会留意我这样一个夜场里的风尘女子呢,在他看来我们这些女人就是为赚钱而生的吧,因为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鄙夷和不屑。
他牵了牵嘴角,重新走到桌子旁,拿起笔,刷刷几下,又写下了一张支票,重新递到了我的面前,上面的支付金额已是一百万。
呵呵,呵呵,他以为我在和他讨价还价,长得如此帅气,连走路都非常优雅的男子,竟然和别人有着一样世俗的眼光,我冷笑了一下说道:“一百万?”
他眉头皱了皱,眼神闪过一丝不耐烦,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仍被我捕捉到了。
他第三次走到了桌子边,又填了一张支票拿了过来,上面的金额再翻一倍。
“欧少真大方……”我看了一下,接了过来,能感觉到他眼神的蔑视和得意。
“可惜……”我话说一半,将手中的支票撕了个粉碎,连同他的衣服一起丢在了地上,装做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,笑着说道:“支票,我接了,欧少不再欠我的。”
在他惊讶的目光中,我转过身子向前走去,快走到门口时,他终于开口了,冰冷的声音,使这个房间的温度陡然下降了许多。“你到底要什么?”
“我想要的欧少给不了。”我淡然的说道,我要的只是尊严,而他的三张支票,将我的尊严粉碎的彻底。或许在他这个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,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看来,我这个流落风尘的女子根本没什么尊严可言,可是他错的彻底。
欢场卖笑,哄男人开心,从他们的腰包里拿钱,那是我自力更生谋生的方式,在我看来,我和其它的上班族一样,凭自己的能力吃饭,所以拿的心安理得,花的坦然。
而他给的金钱,明着觉得是在报答我,其实是怜悯的施舍,就像一个拿着白馒头的人,看到一个乞丐,将馒头皮撕下,扔给了乞丐,让我无法接受。
我打开了办公室的门,挺直了身子走了出去。
这时站在门外候着的女秘书,疑惑的望了我一眼,然后走了进去,看到地上的衣服和碎纸时,手忙脚乱的打扫起来,用个袋子装好,提着走了出来,跟在我的身后。迎面走过来一个扫清洁的阿姨,和我擦肩而过。
“李阿姨,把这些拿出去丢掉。”身后女秘书的声音响起。
“这,李秘书,这件衣服还是新的呢。”李阿姨的声音满是惊讶。
“你是新来的,不知道不怪你,我们欧总有洁癖,以后只要别人碰过的东西,特别是来历不明的女人,都统统丢掉,还有马上到办公室,把地板用清洁剂洗涮干净。”我感觉得到背后有两道鄙夷不屑的目光,像要把我刺穿一般,越听越难受。
我抬头看到夕阳西下,再过一段时间,黑夜将会把白昼吞没,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了,该上班了,我收拾好心情,拦了辆的士,直奔夜总会。
“听说昨晚金皇夜总会出了人命,一个男服务生从楼梯上摔下来意外死了。
“这么大的小伙子,好好的不坐电梯,要走楼梯,这是天要收他的小命呀。”
“听你这么一说,确实奇怪,有方便的电梯不做,去爬楼梯,真是赶着向阎王爷报到呀。”
“说不定是寻救刺激,约那个美女想在楼梯间上演激/情战呢,结果美女还没到,自己先咯屁了。”
“你个色/胚子,就知道发春,依我看来,没那么简单,夜总会这种地方太黑暗了,有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,小命就会没了,
你们这些三八要小心点了。”
休息间里闲着的一些姐们吞云吐雾的聊着八卦,我听的心里一惊,金皇夜总会,就是我临时被调去帮忙,意外救了欧阳晨的那间夜总会,而她们口中所说的男服务生会是那个在门口下药的人么?
如果是,那他的死真的是意外?还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呢?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中思索着。
“呸,说我们色胚子三八,你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,就你那黑暗思想就会往坏处想,下午的新闻出来了,警察已经定案了,那个人是意外身亡的。”
有一个姐妹补充了一句,既然警察已经定案了,那应该就是死于意外吧,或许是自己多想了,我走进了里间,开始补妆,换衣服,刚收拾妥当走出来,蓝姨就走了进来,把我们这些姐们全部叫了出去,陪客人去了。
蓝姨是梅姨的好姐们,听说她们很多年前在一家舞厅工作时认识的,自此后结下了深厚的友谊,蓝姨虚长梅姨二岁,梅姨就喊她蓝姐。
蓝姨虽然年长,性格比较柔顺,没主见。不似梅姨城府深,会耍手段,所以一直跟在梅姨身后转,后来梅姨到帝都夜总会当了妈咪,也就把她拉来,当了这里的领班,主要管理她们这些陪酒女郎的。
日子回复了平常,夜晚我依然在包房里和各色男人周旋,嘻笑怒骂,强颜欢笑,看着银行卡里的钱日日增多,内心的空虚寂寞也越来越多。
因为酒醉的女人,最容易被男人占便宜,说不定稀里糊涂之下就会被人吃干抹净了,而第二天醒来却不知道,和自己缠绵了一夜的男人是谁。
戴玩具去上学不能掉出来
姐妹丽丽就是喝得烂醉,被客人带出去开了房,破了处,折腾了一个晚上,第二天醒来时,连那个男人的影子都没看到,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,却没得到什么钱财,这一度成为蓝姨暗地里教导我们这些陪酒女郎的反面教材。
所以每次陪酒我都控制着自己喝酒的量,只喝到八成,如果还有客人要灌酒,就灵巧的避开,或者装着擦嘴,吐到纸巾上。
而今晚我却有些醉了,不是客人灌的太猛,而是自己想醉,找醉。
我披着羽绒外套,摇晃着走到夜总会的门口,看到外面鹅毛般的大雪,不管不顾的走了进去,任由雪花落在了头上,脸上,凉丝丝的很舒服
地上已有很深的积雪,高跟鞋踩在上面,后跟就陷了进去,走起路来格外费劲,我干脆脱了下来,一只手提着一只,边走边唱着凤飞飞的追梦人。
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
让它牵引你的梦
不知不觉这尘世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
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
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
让青春娇艳的花朵绽开了深藏的红颜
飞去飞来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颜
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
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彩
看我看一眼吧
莫让红颜守空枕
青春无悔不死
永远的爱人
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
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你激情你的心语
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生命里徘徊
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
看我看一眼吧
莫让红颜守空枕
青春无悔不死
永远的爱人
我放声歌喉,唱完最后一句,站在雪地里,仰起头看着雪花飘落,伸手接了几片,放在嘴里舔了舔,凉凉的,淡淡的,纯纯的,没有一丝味道。
我嘻笑着,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滚,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子狂吐起来,然后歪斜着身子靠在了那里。
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缓缓从我的身边驶过,而后二个中年男人路过,看到我,便停住了脚步,看我醉的不轻,其中一个男的伸出一只手,抬起了我的下额,我晃了晃头,有些不舒服的躲避着。
“哇,好漂亮的妹子。”男人的惊艳声响起,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我,里面充满了欲望的火焰。
二双手开始在我的身上乱摸着,“哟,这皮肤真白真滑。”“瞅这大胸,小蛮腰的,啧啧。”“酒醉的女人原来更迷人,这迷离的双眼,让我都有反应了。”“我说哥们,这四周没人,要不拖走,开个房――”
尚有一些清醒意识的我,听到这句话,知道有危险了,用力打开了那些在我身上游走的手,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体,说道:“别――别碰我。”’
“这大雪天的,在这里躺着多冷呀,来,哥们带你去开房,好好疼你安慰你。”轻浮的声音,接着我的胳膊便被这两个人架了起来,拖着往前走。
“放开-我,放――”我挣扎着,喊着,一个男的腾出一只手,迅速捂住了我的嘴巴。
刚刚开过去的车子,又倒退了回来,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,沙哑的声音响起:“放开这位小姐。”
“你他妈的少管闲事,滚回你的车里去。”架住我胳膊的男人,话还没说完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胳膊已让被那个迅速移过来的男人,折断,痛的哇哇大叫。
另一个男的放开了我,出拳准备攻击,却见一个侧腿飞踢过来,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。
“少爷。”吵哑的声音,恭敬的喊道。我歪斜着身子,抬起醉意的眸子,看到从车上又下来一个男子,正缓缓走来。
待他走近了,我看到了一张模糊有些熟悉的脸,他将我打横抱起,放进了车里,然后在我的旁边坐下。
或许是在雪地里待的太久了,此时的我感觉很冷,身子不由自主向身边温暖的身体靠去,头耷在他的肩膀上,手放在了他的胸前,他挣扎着想把我挪开些,而我却靠的更紧,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,将身子窝进了他的怀里,找个舒服的姿势,睡着了。
迷糊中我感觉有人将我抱下了车,将我放到了床上,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低语着,“你为何如此特别。”
然后一个试探性的吻,落在了我的额头上,接着是鼻尖,然后是嘴唇。